但是我知道她是骗我的,她也知道我是骗她的。
府医每次都和她悄摸儿地去屏风后面说话,每次来她都装的一副快乐的样子。
她心思单纯,灿烂热烈,装不动的,我一眼就看穿了。
但我还是配合他们,喝一碗一碗的苦药,扎一把一把的针。
身上青一块紫一块,随手一摸只能摸到骨头。
江季白只能每天来站着看,我一点都不让他靠近。
这天中午,我听见他们在吵架。
“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病?君君这身子怎么能坐马车?!”
武天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:
“你听不懂吗?婉君要去看静姨!这是她病前就要去的!”
“我不同意!”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!你就是盼着她早点死,然后风光迎娶你的美娇娘进门是吧?!”
江季白声音低哑,手也锤在桌子上,我听见桌子裂了的声音:
“武天兰!你别以为本侯真的不敢杀了你!”
我在床上默默流眼泪,好恨自己,成了别人的负担。
我再也没和天兰闹着要去看我娘亲。
她也默契地没提,一直哄我要吃药看好身子。
我的精神日益萎靡,整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。
这天武天兰带了一堆婢子来,说要给我上妆。
“我们婉君小时候可是整个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,现在病了也是风韵犹存,让姐姐给你画个好看的。”
我笑骂她:“闹什么啊,我比你大。”
娇夫人趁着人多混了进来,江季白也不在,我和武天兰根本没有注意到她。
她扑通一声给我跪下。
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武天兰一脚踹倒:
“滚!将军府怎么把你放进来的?!都不想要命了吗?!”
我看着她双手紧张地抱着肚子,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“夫人!夫人我求求你!我怀了十三郎的孩子,求求你行行好,把十三郎还给我好不好!”
所有人都安静了,武天兰都不敢踹她了。
我安静地问:“多久了?”
“两、两个月了。”
武天兰脸色一变,控制不住又要上脚,我轻轻拉她,摇摇头。
这孩子要是没了,江季白又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将军府。